——约瑟夫——
战斗已持续了二十分钟。吸血鬼在战斗中陷入了下风。吸血鬼的裙甲消失了，只留下部分单薄的护甲保护要害。同时，她放弃了使用魔法辅助战斗，自愈速度也开始变慢。
如果教廷之前的会议上的推理没有错的话，她应该是使用储备的血液作为魔力源的，自愈也是通过吸收储备的血液加速的。她的血液储备大概快要消耗殆尽了，因此在尽可能避免消耗魔力。
而我所消耗的圣法气却可以通过吸收储物戒指里的圣晶石直接补充，圣晶石的储备还绰绰有余。
我已经布下了结界，外人不可能进，她也不可能逃走。击毙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正当我这么想时，结界突然被划开了一道口。一只穿着女款小皮鞋的脚踏了进来，紧接着是全身。那是一个穿着短裙的黑色短发少女，奇特的是她有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一只是琥珀一样的黄色，另一只是玫瑰一样的红色。
可怜的人，不管她曾有没有罪孽，她从进入结界的一刻就成为了干扰教廷执行异端清理的罪人。
没有丝毫犹豫，我从储物戒指中快速掏出飞刀对准黑发少女甩了出去。
少女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一个前翻滚闪开了飞刀，随即扑向了我，手指对着我的脖子刮来。
可惜，破不开我的圣法气护盾。
依靠圣法气护盾接下这次攻击，在她前扑完身体失去重心之际，我一剑劈向了她的腰，这一刀下去她本应该会被切成两半。
但是剑却落空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对着腰挥，却挥向了别处，只割下来她裙子的一块碎片。
是什么固有魔法吗？
在少女打滚稳住重心时我又是一剑对着她的身子劈去。
同样，这一击莫名其妙地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正打算进一步发动进攻，一道粉红色的剑影刺向了我身后。这一剑威力很大，差一点就能捅穿圣法气护盾，我的后背被风压吹得有些发寒。
吸血鬼没有给我解决掉新来的少女的机会，对我发起了猛攻。
她们果然是一伙的。
我继续和吸血鬼周旋里起来，黑发少女在一旁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又一蹬地向我冲来。
大脑飞速地运转，对于我两次偏离原有轨道的攻击，我在和吸血鬼交锋的喘息间想出了两种可能性。要么是身上设置了「攻击无法命中」的因果系法术，要么设置了固有魔法「动能操作」。
不，不可能是「攻击无法命中」，如果是的话她没必要闪避我最初的几次攻击，就算站在原地不动飞刀也不可能命中。
那么她多半设置了「动能操作」，根据她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我基本可以确定固有魔法被设置在了眼球里。
设置在眼球中的术式通常通过眼球聚焦来触发，那么主要在她反应过来前完成攻击就行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那个少女可能也是吸血鬼，反应速度快得离奇，在身为改造人的我之上。
不过单纯的速度在圣法气放出的情况下我是要快于她的。
我把圣法气灌注到长剑内，灌注了圣法气的长剑变得沉重而有力量。
破解「动能操作」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动能大于可操作的范围。
一剑劈砍过去，攻击却又诡异地扭曲。剑径直地，不，是弯曲地劈砍到了大地上，卡在泥土下的石头中。少女用她的指甲对着我的手腕割来。
这一次，圣法气护盾没能挡下他的一击。
少女跟匕首一般锋利的指甲穿过来圣法气护盾，割破了我的手腕。
这不是「动能操作」，而是类似却没有被圣教图书馆收录的魔法。圣法气不属于动能，不可能被「动能操作」所影响。再者能被铭刻在眼睛里的「动能操作」术式的规模不可能控制圣法气强化长剑的巨大动能。
为了拉开距离，我放出大量圣法气，把自己的身体推到了结界的边缘。
要不要使用「世界」逃跑？再次发动进攻似乎存在一定的风险。
可只要放走吸血鬼她很快就会吸食附近人的血恢复自己的血液储备。况且下一次「自律性圣法气护盾」可能就不会这么有效了。她大概率会提前准备好对应的克制手段，比如准备好一把用「反术式合金」制作的匕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攻。圣法气向后放出，我举着灌注满圣法气的剑飞向她们。
她们也在朝我冲刺。
不行，必须得解决掉新来的少女。用眼睛发动的术式大多可以远程操作，只要她在吸血鬼就能破开我的防御。
我在0.1秒之内打定了注意，从储物戒指里甩出五柄飞刀。这次飞刀特意使用圣法气推进，将其加速到了恐怖的速度，试图在短发少女发动术式以前击杀她。
飞刀像离膛的炮弹一样射了出去，在贯穿了少女的胸后又势如破竹地用强大冲击力割倒了少女身后的一大片树林。
飞刀的音爆声和少女的痛叫声穿到了我的耳里。少女的反应力很惊人，飞刀从扔出到命中她连0.2秒都不需要，她却及时发动术式躲开了三柄飞刀。
剩余的两柄飞刀重创了她，她摔在了地上。
随即我和已经冲到面前的吸血鬼互相对砍了起来。
战斗太快了，我没能确定飞刀有没有贯穿她的心脏。如果只是刺穿肺叶她有一定可能短暂时间保持意识。只要她还有意识就存在发动那可以破开圣法气护盾的未知术式的可能。因此我没有像之前那样硬接下吸血鬼的刺击，而是尽可能地招架开吸血鬼的刺剑。
不过但论剑技吸血鬼还是胜我一筹。
我的挥砍被吸血鬼的双剑x字形挡下，她将我的剑弹开，右手的刺剑刺向了我的心脏。
暗中祈祷着圣法气护罩能挡下这击。
不过神保佑的世人想必不包括我这样的人造人。吸血鬼的剑贯穿了护罩，刺中了我的胸腔。
圣法气护罩仅仅失效了一刹那就恢复原状。刺剑刚刚撕开了我的西服，刺破了我的皮肤，就被重新生成的圣法气护罩卡住，再进一步不能。
我苦笑了一声，松开手中的长剑。看向了泛着微红的夜空。
对不起了，教皇大人，我无法履行答应你的话语。
仔细看看，城市的夜空虽然没有繁美的星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尤希娅——
希娅的剑刺中了守护者的胸脯。鲜血在洁白的衬衣上点出一个点，却又只是一个点，一个微不足道的点。
守护者松开了紧握的剑，对着天空苦笑起来。
「鲜血武装」发动了。鲜血武装是铭刻在希娅灵魂上的天赋，是控制血液的魔力回路。
「鲜血武装」控制的不只是我的鲜血，只要是希娅所直接或通过**控的血液间接接触的血液都能**控。
大块大块的浮肿出现在那人造的完美躯壳上。就像爆开的气球一样，那人造的躯壳肿胀、爆裂，化为了无数碎肉。每一块碎肉已经风干，血液在爆炸的一瞬间被「鲜血武装」所抽干，存储到了「血库」中。结界随着守护者的死亡失去了魔力来源，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果然，希娅的战斗方式太残忍了。
“尤希娅，人造人的血液魔力含量是常人的几倍。我们活下去的胜算又大了许多。”
【那有如何？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这样的活着真的比死好吗？】
希娅沉默了，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我。
我跪在曾是守护者的风干肉块前，双手手指相扣于胸前。
对不起，我甚至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完全不了解您，如果双方都能对对方有一点了解的话也许就不会落为这个下场。
“尊敬的守护者阁下，愿您人造的灵魂也能找到自己的归属。”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战后都要为敌人祈祷。。。是害怕他们的灵魂从地狱来寻仇吗？人都是我杀的，要寻仇也是寻到我这来。你怕什么？】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予敌人最基本的敬意。”
【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就算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当然了，为他们祈祷是一码事，战利品我还是要捡的。我捡起藏在西服碎片下的一个戒指。
我转身走向了那名我同样不知道姓名的少女。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如果我能提起勇气坦诚地结束自己生命的话你就不会被卷入进来了。”
【等等，尤希娅。她还有一口气。】
我愣住了。
用我最快的速度，我在空气中编织着魔力流的术式。
【尤希娅你要干吗！你疯了吗！你对她使用大治疗术的话血库将会彻底用干！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搜查队干掉！】
“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是因我而重伤的。我得为她所受的伤负责任。”
希娅在与守护者战斗的时候没有留心四周的闲心。
但我有。
我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样扭动着痛苦的躯体，与死亡抗争，用最后的神智发动术式破开圣法气护盾。
她救了我，现在，轮到我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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